不平行宇宙

|臨時小短打｜高野先生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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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律滿臉絕望的聽著電話筒另一端無人回應的嘟嘟聲響。

在他眼前的是充滿聖誕裝飾的典雅酒吧，穿著符合時宜的人們在街上喧鬧，搭配著一首又一首的節慶歌曲，

Hey,  Rudolph , guide my sleigh ,

Then one foggy Christmas Eve

Santa came to say:

"Rudolph with your nose so bright,

won't you guide my sleigh tonight?"

人生中總有幾些時刻會讓人覺得無地自容，下一秒就這麼原地消失也不足以彌補的過錯，那些時刻充滿了尷尬、難為情，不知如何是好。

綠寶石編輯部資歷最淺職員，小野寺律， 他曾不惜飛到北海道也要收齊原稿，日日夜夜精進自己直到過勞送醫院，這些都不足以讓他起過就此逃離的念頭。

最大的原因還是出自於他的上司ーー高野政宗。

小野寺律喜歡製作書籍、閱讀，即便起初不習慣漫畫的模式，卻還是努力地克服了。

以及，他喜歡高野政宗。

耳邊是充滿溫暖歌詞的叮噹樂曲，為了這天他準備很久，多虧前陣子嘴硬的自己向高野誇下海口，說著不只浪漫得驚天動地的告白他辦得到，世界上最完美的平安夜和生日他都可以獻給高野瞧瞧。

『高野先生你走著瞧吧，到時候可別感動得哭出來。』

『我看你還是普通的過吧，給自己太大壓力到時候又拖很久。』

『我！才不會！你就好好期待吧！』

不得不說，高野真的很了解他。

小野寺已經為了今日平安夜的到來準備多時，從兩個月前他就積極打聽全東京最合適的餐廳酒吧，上網搜尋最符合高野氣質的禮物。

偏偏他看上的，別人也搶著要，工作繁忙作息日夜顛倒的可憐小編輯自然沒時間預定下來。

高野政宗喜歡的，他輕而易舉就能想出好幾種答案，小野寺替這樣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議，明明不久前還在為了無法理解對方而苦惱，現在卻爲了太了解高野感到壓力。

他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想努力替高野爭取到好的，小野寺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獻給高野，為此他願意付出所有代價。

他呵著白色霧氣，與高野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

由於工作延宕，時間已經到了晚上6點，街燈亮起繽紛裝飾，好不容易找了一間不錯的餐酒館包廂，到了門口卻被告知餐廳的訂位系統出了問題，所以小野寺事前的預約不成立。

可能是因為小野寺的表情太過絕望，服務人員道歉頻頻。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會再補償您，下次光臨時候……』

『啊，沒關係的，平常我也沒有太多時間……』

『不不不，請讓我們補償吧，我們會將相關折扣送到您的信箱。今天確實是我們的疏失，先生還預定了生日蛋糕，想必是要和對象一起度過平安夜及生日吧。』

『……好的，非常謝謝，對了！今天的生日蛋糕……』

『蛋糕我們會免費贈送給您，當作今日補償！』

『哎？！』

於是冷颼颼的天氣裡，各家餐館裡頭都是歡樂過節的人群，小野寺一個人靠在人行道的公共長椅上，拎著一顆蛋糕等著和高野會合。

今天他這聖誕老人當得可真失敗，真希望紅鼻子馴鹿也能替他指引指引，看看哪裡有好禮物讓他送給高野。

而現在幾乎一切就要泡湯，讓他很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逃避一切，一直以來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是說到做到，少數幾次無能為力的時候，都顯得特別沮喪。

這時，手機響起，高野告訴他人剛出車站，正要往餐廳的位置走去，小野寺暫時逃不了了，只好如實以告。

——

高野政宗不久前收到小野寺律的訊息了，說是餐廳被取消預約，但因為他已經在路上，因此先請對方先在原地等他，之後再打算。

「辛苦了，聖誕老人。」

高野好整以暇看著垂頭喪氣坐在椅子上的小野寺。

「高野先生……」

「回家吧，外面那麼冷，回去煮點東西吃吧。」高野微微彎下身子，想看看低著頭的小野寺的表情，卻發現看不太清楚。

「但是……」

高野看出小野寺心裡還有一點不太想就此打住的打算，果真是個固執的傢伙。

他嘆口氣，坐到小野寺的身邊，指了指一旁的蛋糕盒。

「生日蛋糕？」

「嗯，本來在餐廳預定好了的，作為疏失補償就當作禮物送給我了。」

「打開我看看。」

「誒？！現在？」

「嗯，我想現在吃。」

「在這裡不太適合吧？」

高野見小野寺傻呼呼的沒有動作，自己便拿起盒子拆開，慢慢將裡頭的蛋糕挪出來放在手掌上。

「草莓蛋糕呀。」

「高野先生！我們還是回家再吃吧。」

「律。」高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小野寺這才將視線對上高野的目光。「總算看清楚你的眼睛了。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好，都很開心。」他將附在盒子上的小湯匙遞給小野寺。

「什麼？」

「餵我吃蛋糕。」

「哈？路上很多人會看！高野先生！」

「我可是壽星，這是我的願望。」

「但是……」

「我想要律餵我吃蛋糕，現在，我想吃我想吃我想吃ーー」

小野寺一口將和滿草莓和奶油的一大塊海綿蛋糕塞進高野嘴裡讓他閉嘴。

他無言地看著高野滿意的眼神，再看看對方手上捧著的蛋糕，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彷彿就剩他們兩個人坐在這張長椅上吃著蛋糕。

「……連根蠟燭都沒點……」小野寺小聲地埋怨道，自暴自棄的往自己嘴裡也塞了一口蛋糕。

「我有打火機。」高野說，接著他讓小野寺往已經被挖了幾口的蛋糕上找位置插上一根蠟燭，小小的火光在冷風中顯得格外孱弱。

看著被街道霓虹跟橘紅火焰渲染的高野的臉龐，小野寺專注的看著高野，就當自己也跟著對方一起傻吧，這算什麼慶生啊。

「高野先生，」他慎重的喚著高野。「生日快樂。」

「嗯，謝謝。」

「高野先生許願嗎？」

「我不習慣許願呢，其實以前也不習慣過生日。」

「誒？！但是……」

「是我想跟你一起過節，所有的節日紀念日都想跟你一起過，所以會開始連自己的生日都一起期待。」

「……什麼啊，像個笨蛋一樣。」

「你現在看起來比較笨。」語畢，高野立馬往小野寺鼻頭抹上草莓奶油醬，「紅鼻子魯道夫ーー真應景啊，我倒是希望下次你可以裝扮一下聖誕老人裝，一定很有情趣。」

「還很多人在路上呢！做什麼啊！」小野寺手一揮，不小心又讓一部分蛋糕沾上高野的臉頰。「啊，抱歉，我幫你擦掉。」他下意識的用手指去抹，身子前傾靠向高野時，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曖昧。

「你要一直摸著我的臉到什麼時候？」高野打趣的問。

小野寺趕緊收回手，嚷嚷著：「高野先生你的臉好冰啊，都要凍僵了。」

「那我們回去吧，剩下的回去吃。」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將蛋糕收回盒子裡。

「高野先生不先吃飯再回去嗎？雖然餐館都滿了，但不講究的話回去路上吃點什麼也是可以……」

「笨蛋ーー」先起身的高野一手拎著蛋糕，另一手牽起小野寺站起來，然後緊握。

「我想趕快回去抱抱你了，走吧。」

小野寺律莫名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但高野先生看上去很開心，今天就隨他吧。

他回握那雙冰冷的手，想竭力傳達自己的溫度給對方。

聖誕快樂，生日快樂，希望你一直都好。

——fin